【布衣羊的声像】第285期/读你《我的病,娘的痛》 布衣羊朗读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1-06-11 07:00:28

“志刚笔下的爹娘、也正是我们的爹娘。他们是最普通的人,也是最伟大的人。他们生前是我们的靠山,死后是我们足下的大地。他们的身体化为泥土,但他们的精神会代代相传。”
--- 莫言

我们的爹娘
 (母亲篇)
作者 赵志刚

图片 静  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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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布衣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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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娘的痛   


30岁后的某天,一位阿姨在仔细观察了我的左手掌后说,你的呼吸系统、肝、神经系统都有些问题。
在我还不太懂事的时候,本村的赤脚大夫用手触摸我的右肋下,忧心忡忡地对我母亲说,这孩子肝大。
肝大,是营养不良所致。我出生的20世纪70年代初期,正是山东半岛内陆地区最为颓唐之际。食物是缺乏的,尤其是在乡下。我出生7个月时,母亲就没有奶水了,她用嘴嚼着粗粮一口一口喂自己的骨肉,我想象得到,当时25岁的母亲眼里是噙着泪花的。
母亲的信念是极为坚定的,就是无论多苦,无论多难,她都会把这男孩养大成人。家里只要有一口好吃的,她舍不得自己吃,都是喂给我以及后来出生的妹妹。然而,生活毕竟太贫穷,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体弱多病的身体,心痛无比。最初出现了肝肿大,消化不良,持续了多年。大量吃药打针,我的臀部至今保留着因幼时注射而肌肉僵死造成的凹坑,每当触及它,我就想起多病的童年,还有心急如焚的母亲。
大概从5岁开始,哮喘又缠上了我,哮喘病陪伴了我的童年、少年,长达10年之久。乡下称这种慢性病为"痨病",所谓"痨病方子,一大筐子",母亲遍走十里八乡,为我打听疗治的偏方。我记得清楚的药方有两三个,今天回忆起来,依然感到很痛苦。如有一个方子是把蓖麻的秸秆烧成灰烬,然后放入锅里和豆腐一起煮成糊状,吞食下去,由于不能放盐,那种味道是极其难吃的。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吃。还有一个偏方是把麻雀收拾干净,放到掏空内心儿的萝卜里,在碳火中煨熟,连萝卜和麻雀一起吃掉,也因为不加盐,无法吞咽。最后一个偏方似乎是成功的,就是在癞蛤蟆的肚子里放上鸡蛋,用线缠结实后煮熟,只吃鸡蛋。那时我已经是少年了,吃了几次鸡蛋后,哮喘终于渐渐平息。
十年哮喘,其实最受折磨的是母亲。夜里,我喘得厉害,那无法喘息的声音咝咝作响,如同拉开一张破弓,又如用刀切割肌肉,十年间那声音始终揪着母亲的心,她常常是扶我起身,用手轻捶我的背,以缓解病情。很多的时候,我因不能喘息而哭泣,母亲亦落泪如雨。
读小学后,我开始莫名其妙地偏头疼,那种疼痛是否就像唐僧念紧箍咒时悟空的疼痛,总之非常难受。安乃近、阿斯匹林等便宜药物成了我的伴侣。到了初中时代,除了头痛,鼻子总是出血,似乎有一个无法看到的出血口,只要轻轻一碰,鲜红的血就瞬时流淌下来,不可阻止。母亲找了很多赤脚医生,终于有一天配置了一种药面,她给我分成好多包,只要鼻子一出血,就把药面倒进去,效用似乎不太好。上了大学后这些毛病才有所好转。
高中时代能吃到白面馒头了,父母每周给我5块钱生活费,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但免疫力依然低下,经常感冒发烧。我周日骑自行车回到煤矿,母亲时常买几斤排骨,煮一锅排骨汤,那香味能飘出好远。吃排骨喝汤的时候,母亲总是疼爱地看着我美美地吃完,才默默吃一些残羹冷炙。成年后我回想起这一幕幕,觉得自己很自私。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我觉得肝区疼痛,就在写给父亲的信中透露了一下。母亲非常担心,和父亲简单商议后就登上了到上海的火车。那天我并不知父母的到来,大概是到其他学校会老乡去了,回到学校时,风尘仆仆的父母已经坐在3号楼208我的宿舍里了。
我的病,娘之痛。所能记得的,只是一些浮光掠影。母亲在我生病时候所有的担心、焦虑、疼痛,今天的我只可感知万一。母亲走了,但她在天国依然爱怜着我,佑我。
母子连心。娘啊,请放心,我会好自珍惜,因为您的爱子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我还要照看您的至爱——我的父亲,妹妹,还有其他您惦念的亲人。 

                              2005年9月14日

你那么虔诚地诵读经书,修行,已功德圆满......
作者 赵志刚
微信公号'法律读库"创办人,现任最高人民技术信息中心主任。
法律读库微信号:lawread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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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羊的声像】
第28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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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娘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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