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周读懂《红楼梦》| 《红楼梦》版本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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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周读懂《红楼梦》

第一周

《红楼梦》的版本，可分为两个系统：一是仅流传八十回的脂评抄本系统；一是经程伟元、高鹗整理补缀的一百二十回印本系统。脂评系统的本子，现存十个版本，其祖本都是曹雪芹生前传抄出来的，所以在不同程度上保存了原著的本来面貌；程高系统的本子，基本上只有两种：程甲本和程乙本。当今主流红学家研究认为：它们前八十回依据的也是脂评系统的本子，已经过了整理者较多的改动。不过这也没有获得普遍的共识，仍有相当的红学家认为一百二十回红楼梦是一个整体；或者认为程高本和八十回本是同时代的不同抄本；当然也有人认为程高本早于脂评本，学术上还存在很多争议。

甲戌本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十六回残本简称甲戌本今存卷首《凡例》及第一至八、十三至十六、二十五至二十八回。 

据其书口“脂砚斋”的标记及第一回“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之言，其底本(或祖本)即甲戌原本应是乾隆十九年甲戌脂砚斋开始抄阅再评的稿本。今甲戌本第一回页十有署“丁亥春”的朱笔旁批，与墨抄正文同一笔迹。故今甲戌本是乾隆三十二年丁亥春以后的过录本。在脂砚斋逝世前甲戌原本至少应有正文八十回，且录有己卯、壬午、甲申等年的大量脂批。

据第一回正文“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至甲戌脂砚斋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知曹雪芹在乾隆十九年甲戌之前已经创作十载。而《凡例》末脂砚斋所题七律末联为“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两相合看，可以确定“浮生着甚苦奔忙”七律的写作时间乃在乾隆十八年底十九年初。甲戌本所抄录底本应该亦作于此时。

己卯本与庚辰本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己卯冬月定本和庚辰秋月定本，今称“己卯本”与“庚辰本”，它们从总体到细节均十分相似，显系同出一源。

今存己卯本和庚辰本分别出自己卯原本和庚辰原本。乾隆二十四年冬，第五次增删稿前八十回(除第六十回、六十七回)，已经定稿并抄成己卯原本。其上已录有脂砚斋前四次的评语。次年庚辰春夏间，己卯原本为怡亲王弘晓借以过录，即今存己卯本。当年秋，作者又对己卯原本进行少量点改，即成庚辰原本。今存庚辰本是乾隆三十二年丁亥夏以后的过录本。

由于庚辰原本和己卯原本实即同一抄本，故在庚辰秋以后，庚辰原本的过录本就可能同时带有己卯原本和庚辰原本的文字特征。

蒙府本

蒙府本子全称“蒙古王府本”，周汝昌在其《红楼梦新证》中，有“蒙赵万里先生见告，这本子系一清代蒙古旗王府的后人所出”语，据以定名为“蒙古王府本”。一粟《红楼梦书录》则因这个本子第七十一回回末总评一页的下半版有“柒爷王爷”字样，认为“此本疑出清王府旧藏”。这虽然也还只是一种猜测，但毕竟有这么一些直接的文字依据。故又称此本为“清王府旧藏本”为了叙述的方便，简称为“府本”或“王府本”。

府本今藏北京图书馆，写本，全书共十二卷，卷十回，共百二十回。首程伟元序，继全书总目录，继全书百二十回正文。也就是说，此本已经有后四十回。而且，这个后四十回部分的文字经校大体上同程甲本。这样，就颇给人以错觉：这是一个乾隆五十六年辛亥以后问世的本子。其实，这是一个拼凑本。关于这个间题，一粟《红楼梦书录》周汝昌《红楼梦新证》也都有所说明。

戚序本

戚序本，全名为“戚蓼生序本”，简称戚序本或戚本，原由乾隆进德清戚蓼生所藏并序，约在光绪年间桐城张开模得到它的一个过录本，后归俞明震，俞以之赠上海有正书局老板狄葆贤，据以照相石印，题为《国初抄本原本红楼梦》。以其卷首有戚蓼生的一篇序，故称“戚序本”。

卷首有戚序的共有四个本子。一是一九一一至一九一二年上海有正书局出的石印“大字本”。二是一九二零年，用大字本剪贴缩印了一种“小字本”，小字本又于一九二七年再版。大字本与小字本文字上几乎没有任何差别，所以一般也就不提小字本。三是有正书局据以石印的底本，过去一直说是毁于兵火，但一九七五年上海古籍书店发现了十册(前四十回)。故称“戚沪本”。最后是南京图书馆藏戚序本，本子的面貌文字大同于戚沪本，可能系戚沪本的过录本。但这个本子与其他戚序本亦有小异。故称此本为戚宁本或宁本。

戚序本之下的四个本子，差异极小，来历又一致，可以看作是一种版本。所以有时提到各本，在行文中用“戚序本”这个总名来合指它们。

杨藏本、舒序本、列藏本与郑藏本

清杨继振原藏《红楼梦》抄本，简称杨藏本，题名“红楼梦稿”,1959年春发现于北京。舒元炜序《红楼梦》，简称舒序本，残存四十回，吴晓铃旧藏，朱南铣有影钞本，藏北京图书馆。列宁格勒东方学研究所藏钞本《石头记》，简称列藏本，八十回，缺五、六两回，实存七十八回，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旧藏。郑振铎藏钞本《红楼梦》简称郑藏本，残存二十三、二十四两回，郑振铎旧藏，现藏北京图书馆。杨藏本、舒序本和列藏本均是拼配本，它们彼此互有联系，郑藏本虽仅留存两回，其文字与列藏本亦有某些关联。

杨藏本前八十回乃脂本系统抄本拼配，且至少由四个以上的本子抄配而成。其第一至七回的底本为己卯原本的传抄本；其第二十五、二十七回与列藏本出于同一祖本；其他部分则至少有两个以上的脂本为底本。目前可肯定其中第二十九、五十八、六十六、六十八、六十九等回与蒙、戚二本有密切关系。杨藏本的后四十回系据程乙本过录。

舒序本在乾隆五十四年时抄成八十回，乃据两个底本拼配。而此两个底本或本身又有拼配，故其成分相当复杂。

列藏本亦系拼配本。其正文大部分来自己卯、庚辰原本一系的抄本。混有已卯原本和庚辰原本的特征。其第七、第八、第十五、第十六回来自舒序本或其底本。其第二十五、二十七回与杨藏本同出一源。其第六十七回和七十一回则来自戚序本或其底本。列藏本的正文与回目有不规则的交叉现象出现，显示其祖本经过多次传抄与拼配。

郑藏本仅存第二十三、第二十四回，其书口与回首《红楼梦》《石头记》两名并出。正文与他木多有差异且有人段删节与修改。人名亦多改易，如各本之“檀云”，杨本为“晴雯”郑本与列本作“红檀”显示它与列本或有关系。

《红楼梦》梦觉主人序本八十回，其序文作于乾隆四十九年秋，当即此本抄写的年代。梦觉本是从脂本到程甲本的过渡本，凡是程甲本前八十回与早期脂本的差异，绝大多数在梦觉本中已经出现。

梦觉本的底本带有大量脂评，其祖本乃庚辰原本系统的传抄本，曾被人用甲戌原本(或其过录本)校改过。梦觉主人在整理此本时，作了大量的删改。其中包括大段删除正文，删却脂评，缩写情节，修改词句等等。除了缩写情节外，这些删改几乎全部被程甲本所继承。

程高本，又称程本，为程伟元、高鹗于乾隆五十五年、五十六年版刻，后分别称“程甲本”“程乙本”。

据程甲本程伟元序，“不佞以是书既有百廿卷之目，岂无全璧？爱为竭力搜罗·····一日偶于鼓担上得十余卷，随重价购之”，发现为《红楼梦》后四十回后，“乃同友人细加厘别，截长补短，抄成全部，复为镌板”，是为《红楼梦》程本。

程氏叙说传奇色彩过重，加之《红楼梦》后四十回与前八十回文风、思想、技法相距甚远，学者多怀疑为伪续。事实上，除了续写后四十回外，程伟元和高鹗在梦觉本(或其同支抄本)的基础上进行编辑，删除了所有的脂评(除第一回混人正文的回前总评外)；改以杨藏本一系的第六十七回代替梦觉本的此回；并进一步对前八十回作了增删改动其修改范围之广、数量之多，不仅涉及全书的情节内容，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改易了人物性格和作品的主题思想。程乙本则在程甲本的基础上再次大作修改，其面貌与早期脂本相比已产生很大差异。

赵燕. 《红楼梦》版本略说[J]. 语文学刊,2012,(05):16-1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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