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老、了、一、岁。
再见，2016。你好，2017。
01
2016要走了，水仙死乞白赖地抓着它的小尾巴不愿撒手。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时光流逝也是亘古如斯的道理。
你要挽留2016啊？做梦！
岁月无情啊。
可是水仙讨厌2017，因为到了2017年，她就是一个30岁的女人了。
30岁的女人又怎样？30岁的女人风华正茂，30岁的女人多如牛毛……
“NO。”水仙竖起食指摇了摇，字正腔圆地纠正我，“我才29。”
29，她格外重读了这几个音，生怕我们把她归类到三字开头的年龄。这种病态的执念从今年年中便初露端倪，到了年末就变本加厉。
幸好幸好，在这个话题上我们这群自诩为宝宝的女人几乎可耻地口径一致。如果不是水仙神经错乱地发牢骚，我们恐怕谁都不愿轻易提及年龄这事儿。
下午茶八卦，聊的还是男人、衣服和票子。
有个刚从象牙塔出来的95后小妹妹却另辟蹊径，谈起我们一向讳莫如深的话题。这一开口就触了水仙的逆麟，想来也算是个百步穿杨的神枪手啊。
“仙姐，你是属兔的吧。”小妹妹眯着月牙眼，笑得人畜无害。
“这个嘛……”水仙打算不动声色地岔开这个话题，小妹妹却霹雳巴拉地扯了一堆，“因为那天我看你戴了一个玉佩，我小阿姨也有一个。原来你和我小阿姨同岁啊。不过你看起来年轻多了，一点不像30岁的人。”
啪，正中靶心。水仙，卒。
久久的沉默中，我听到水仙那颗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碎成渣渣。
水仙翻着死鱼眼虚弱地挣扎：“我才29。”
小妹妹眨眨美瞳眼：“2017年马上就到了吧？不过真烦啊，我也要老一岁，21了。唉，我们家都让我去相亲了，我还不想谈恋爱啊……”
接着这个相亲的梗，我们这群察言观色的老油条赶紧插科打诨和稀泥，添枝加叶地就把年龄的事儿翻篇了。
下午茶时间仍旧美好而惬意。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快下班时水仙给我发了条信息，我忍俊不禁。
02
所以归根结底，水仙耿耿于怀的并不是她30岁，而是30岁的她还是只单身狗。
说起这个，水仙更是有吐不尽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距离她上一次，也是唯一的恋爱已经过去8、9年，四舍五入也有一个世纪了。
高中时就看对眼互传小纸条的水仙和后桌在考上同一个大学之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原本以为能白头偕老，可是太美的承诺只因太年轻。
毕业季，也叫作分手季。
水仙的男友执意出国留学，水仙则继续留在大学读研，两人互祝前程似锦后便背道而驰，各奔东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后面遇上的人虽然有比初恋好的，但是都很难让她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她悔不当初，如果之前和初恋一起出国或者拼命挽留他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个遗憾了？
然而世事无常，没有人会在原地傻兮兮地一直等你，更何况已经分手了的前任。
水仙通过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辗转联系到初恋时，才知道人家早就已经结婚了。
就这样，缅怀无疾而终的初恋好几年，接着破罐破摔地相亲好几年。
可是真爱凤毛麟角，奇葩倒是恒河沙数。一蹉跎，就浑浑噩噩地到了30岁。
水仙不止一次地给我抱怨那些相亲对象一听到她的年龄后就偃旗息鼓，落荒而逃。
其中有个快40岁的所谓优质男士在拒绝和她深入交流之后却在某个晴空万里的下午殷勤地约她喝茶，滔滔不绝地讲了她无数的优点后，话锋一转神来一句：“我不是不喜欢你啊，只是觉得90后的姑娘更适合我。”
“去你大爷的！明摆着就是嫌弃老娘老嘛！”水仙愤愤不平地又灌了一杯啤酒，叫嚣着，“TMD，我也要去找小鲜肉！”
也确实让她遇到一个小她好几岁的小鲜肉，而且这小鲜肉还喜欢她得紧。不过好景不长，水仙从最初发现新大陆时的兴致勃勃很快就意兴阑珊。
她后来解释两人恋都没恋的原因：并不是她产生了老牛吃嫩草的羞愧感，纯粹是没有共同语言啊。
“你想啊，他才大学刚毕业，肯定不会那么早结婚。可是我呢？都这么大岁数了，耽搁不起了。”
“这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水仙张开双手比划出一个很大的弧。然后手僵硬在半空中良久，一颗眼泪毫无预警地砸了下来。
03
二十五岁是个分水岭，二十五岁之前你还可以挑三拣四挑肥拣瘦，但是二十五岁之后你就等着别人来挑你吧。至于三十岁？手动呵呵再见。
水仙自暴自弃地把头在木桌上重重敲了几下，唉声叹气，“乘儿啊，有时候我特想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反正感情也可以培养不是，毕竟我明年都30了，再不结婚真要注孤生了。”
“我决定了，明年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自己嫁出去！绝对！”看她握着拳头志得意满的表情，我真不想打击她啊，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吧，坐在同样的咖啡馆，她说了如出一辙的话。
然而婚姻真的能一蹴而就、永不变质吗？
我高中的学姐，去年年中结束了一段7年婚姻。离婚的导火索是前夫在外面有了小三。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收集好证据之后就给前夫寄了离婚协议书，家产平分，孩子归她。
前夫央求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他，，家里的父母亲戚也劝她息事宁人，忍辱负重，为了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她如果离婚的话，带着两个拖油瓶，又不年轻，很难再找到好归宿。
学姐是个心软的人，面对昔日爱人的忏悔以及老人苦口婆心的劝慰也曾挣扎过，考虑是否再给自己的婚姻一次机会？不过她后来还是想通了，她必须离婚！
如果为了孩子假装若无其事地和出轨的前夫一起继续生活，那不仅对她很残忍，更不能给孩子创造一个有爱的环境。裂缝已经产生了，即使强行修补，它仍旧会在某一天突如其来地撕裂开。
如今学姐的生活平淡而充实，她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虽然不算火爆，但也足够她和两个孩子的吃穿用住。她说等到孩子放寒假，就带两个宝贝去上海迪士尼玩。
我旁敲侧击地问她有没有想过给宝贝们找个爸爸。她说当然想啦，不过现在还没有合适人选，所以慢慢来吧。
“很多年前我以为我只会结一次婚，而且结了婚之后我也觉得永远不会离婚。可是现实给了我一个大耳光。虽然才短短一年多，但我已经想明白很多事了。虽然明年我都36岁的人了，还离过婚，但还是有一颗怀揣幸福的心呢。不管遇不遇得到对的那个人，不管以后是不是会再次离婚，我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优雅地老下去。”她笑的时候，眼角已经有了不浅的纹路，但我知道她的心态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人能永远年轻，也没有人能一帆风顺。超越年龄的桎梏也不是去打败时间，而是在时间中发现更好的自己，更自信的自己，这样才能越活越精彩。那么不管你是单身也好，谈恋爱也罢，都能找到人生的灯塔，不再迷茫和跌跌撞撞。
04
上周末，宋君竹风尘仆仆地从北京赶回来，因为大姑妈在电话里说大姑爹熬夜打麻将突然脑中风，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
可是等她回到家一瞅，大姑爹红光满面，哪里有半点虚弱的痕迹？此时他正逗着家里那只画眉唱小曲儿。而大姑妈身边坐着一个西装男，见她回来，嘴角一抬，露出标准的八齿笑。
看来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诓她回来见那个西装男，也是她妈千挑万选给她相中的如意郎君。宋君竹风轻云淡地吃了饭，吃完之后洗了碗，然后头也不回地拖着行李赶往飞机场。
第二天她给我发消息，对她妈无语到极点：“你说她怎么能骗我呢？所里的工作那么多，我的论文还没交，还有本来说昨天去谈材料，她这样一搅合，估计拖到明年了。”
我说：“她不这样骗你，你会老老实实回来相亲？”
她发了条语音，简单粗暴：“她做梦！”
宋君竹已经30有余，主修生物化学，成天窝在实验室搞她的科研。她出国的时候曾经交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志向不同，男朋友选择留在美国，她则回了北京。回国之后她前前后后又谈了两个，但是很快就不了了之。因为他们都忍受不了她工作狂的性格，男朋友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似乎比起谈恋爱，那些细胞、化合物、溶液什么的对她更为重要。
宋君竹一心一意如火如荼地搞事业，之前他们所培养出一种什么东东，似乎得了一个国际性大奖。那个名词是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学术性英语，我抱着英汉词典感叹道：“感觉能和你心意相通的人确实不好找啊。”
她相当霸气地回我：“是啊。不过即使一辈子都单身我也不怕，因为有为之奋斗终身的伟大事业。”
宋君竹没有像水仙那样到了30岁就惶惶不知终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明白自己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状态，并且也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去选择这种生活状态。这种能力基于她有独立的经济条件，独立的思想人格，以及保持一颗对自己钟爱事业的探究心。
而在她眼中婚姻是什么样子呢？她曾经这样给我讲，婚姻不过就是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想一起玩儿，还能玩得很开心。如果我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而和你玩儿之后反而趣味降低，那我干嘛还要强迫自己和你在一起？
最后她形象地用我们老家的话总结，任何为结婚而结婚的行为都叫“找些虱子往头上爬”，纯粹是自己找罪受。
正是因为清楚地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家里的大人催得多厉害也好，三姑六婆的闲言碎语多令人烦躁也罢，她自秋风过耳，岿然不动，从不迎合，从不妥协。
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并不老，也不会觉得女人年龄大了就“贬值”。相反，她觉得自己年龄越大，看待问题的方法、学术上的造诣，愈加通透与深厚。虽然时间在肌理上侵蚀出显而易见的痕迹，但同时它也留下岁月的馈赠。
就像一壶酒，只有经历了岁月的沉淀，时光的窖藏，才能更加色泽饱满，余味悠长。
所以亲爱的姑娘们啊，不要觉得自己老，也不要认为自己长大一岁，魅力值就会陡然下降。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的美好，与其唉声叹气害怕时光的流逝，不如好好把握当下，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并为之拼搏努力。
只有让自己充实起来，富足起来，具备了挑战这个残酷世界的资本，你才会发现曾经烦恼你的很多棘手难题通通都so easy！
2017年来了，我希望你和我一样，不是为老一岁而叹息，而是为一如既往充满了无限挑战和希冀的未来满怀信心跃跃欲试。
-END-
周小乘
一个不吃零食就没灵感的病娇少女。
耐得住寂寞
受得起繁华
浮躁的世事
与天生骄傲一起
我们不曾忘却十年的约定
今天是第325日，
相信我们还会走得更远
感谢一直以来您的支持
